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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桃花水]唇齿依 (第2/2页)
清楚,只是心中不舍。 李显看人不动,急得有些破音,“二爷,现在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!” 药碗搁在床边案上,庄雁鸣狠狠心,一手捏住人下巴,一手拿起勺子,试图为她灌药汤。 床上的人儿皱着漂亮的眉,呛咳声声,进嘴的药汤又吐出檀口,打湿他手指。就这么会儿灌药的功夫,连苍白唇色都叫温热药汁浸润的粉红。 庄雁鸣松开meimei的下巴,瞧见两点碍眼红印。他心中已有了对策,边为她擦去吐出的药汁,边声音平静发号施令。 “你们都先出去吧。” 人很快就走干净了,房中只剩兄妹二人。 他举起药碗含了参汤,俯身凑近meimei,唇齿相依间,为她将药渡进口中。 若叫世人看见此情此景,保管大惊失色,跳脚指责此举乱了伦常! 庄雁鸣用舌尖温和却又不容抗拒地顶开meimei唇齿,一口一口将药汤喂进了meimei嘴里。 他不在乎。 什么伦理什么纲常,怎会抵得过meimei的性命重要。他巴巴地将人养到这么大了,日也思夜也盼,好不容易快该接回家了,哪里舍得眼看着阎王把她的魂魄拘走。 庄雁鸣自知此生坏事做尽。 可若真有因果轮回,合该尽数报应在他身上,不该磋磨他的月晚。 哪怕真是命中该她受的劫难,他也要替她受着。 冬季里天黑得早,雪还没完没了,簌簌下着。廊下早早点了灯,银兰守在门前,眼看jiejie端着粥碗来了,忙替她开开房门,打了帘子。 金兰入了房内,差点儿将粥碗打翻——庄雁鸣半伏在床上,将meimei整个罩在怀里似的。这样亲近,实在不像兄妹,像耳鬓厮磨的夫妻。 像什么夫妻?她稳住心神,暗暗斥责自己是昏了头,“二爷一天水米未进了,奴婢用鸡丝、火腿并笋子煨了粥,您多少用一些。” “放下吧。” 庄雁鸣没有起身的意思。 “主子爷,奴婢知道您心系七娘,可您的身子要是熬垮了,谁来为七娘奔忙?”金兰试图换下他,“奴在此守着娘子,您先歇息歇息吧。” “不必。出去。” 二爷回的斩钉截铁,毫无转圜余地。 金兰搁下粥碗,低眉应是,出门后将浑然不觉的银兰打发走了,牢牢看住门口。 meimei病重,做兄长的心里挂牵是常事,只怕被有心人看见了,又要掀起滔天巨浪。她既没法为娘子隔绝兄长的亲近,只能为娘子隔绝外人的窥视了。 思绪百转千回,风雪依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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