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谣_第一章 六岁等郎哥儿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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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六岁等郎哥儿 (第1/1页)

    望春谣 (1)

    小小耀×等郎妹小菊 架空哥儿设定

    荒年的风卷着灶灰往门缝里钻时,六岁的小菊正跪在门槛上啃煮得发黏的红薯。下巴沾着淡褐色薯泥,他仰头看见娘把粗布衫和半块皱巴巴的姜糖塞进牙婆手里——那是他仅有的家当,换来了两袋压得结结实实的糙米,袋口麻绳勒进娘的指节,泛着青白的凉。

    小菊眉心的朱砂孕痣生得格外鲜艳,像晨露浸过的红枸杞。牙婆捏着他下巴左右转了转,指甲盖里还沾着数铜板的铜绿:“这痣是天生福相,最宜生养——我给你寻了城西一户姓王的好人家,翻两座山就到。太太怀四个月胎,算过是男娃,叫小耀。”

    牙婆的帕子裹着王家庚帖,拍着小菊脑袋跟爹娘说:“等王太太生下小耀,咱们小菊就是‘等郎妹’。等小耀长大,一拜天地便是热热闹闹的日子——饥荒年月,这是咱们哥儿能寻到的最好归宿。”

    王家果然是体面人家。走了一天一夜山路,鞋尖磨出洞,总算到了门槛。王老爷攥着小菊瘦得硌手的手腕,叫夫人过来瞧:“这孩子怕是饿狠了,路上没进什么食罢?”夫人慈和地把人揽进怀里,吩咐丫鬟:“赶紧熬碗炒米糊糊垫肚子。”长工端来炒米时,小菊捧着粗瓷碗,就着热水喝得头也不抬,碗沿蹭得脸颊发红。

    夫人摸着小菊布包里的旧衣,转头吩咐:“把我陪嫁的青布小袄找出来,再备四季鞋袜——这孩子的物件太单薄。”

    “老爷,这孩子的身纸在这儿……”牙婆笑出眼角细纹,“老身走南闯北这些年,从没见过这么宜男旺夫的面相,这个身价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说!”王老爷摆手叫管家取银,“剪十五两纹银——”寻常身体健康的小哥儿,也才值三两。原是老爷特意按着夫人八字挑的小菊,说最合“宜男”的数。

    小菊就这么在王家住下了。他是个沉默的小哥儿,虽说是六岁孩子该闲着,可天不亮就爬起来,收拾得整整齐齐跟在夫人身边,像只小尾巴。端茶、递帕、又或是学着做女工,但凡哥儿能做的活,他都抢着干。夫人常摸着他的头叹:“哪儿来这么乖的孩子?就是不图那八字,单这股伶俐劲儿,也值回票价了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”每到这时候,菊总抬着没有高光的双眼,无声的笑起来。虽然还年幼,已经可以遇见,将来这孩子,必定是个美人。

    可十月的霜刚染黄院角野菊,王太太的产程就劈碎了牙婆的话。接生婆的喊叫声撞破窗纸时,小菊正蹲在灶屋烧开水,木柴烧得噼啪响,火光烘得他脸通红。等他端着铜盆跑过去,产床上的王太太攥着帕子哭,接生婆裹着血布的手里,是个皱巴巴的女娃——哭声像檐角铜铃,脆生生的,不是牙婆说的“小耀”。

    王老爷捏着生辰八字看了半宿,给女娃取名春燕。小菊站在院门口老梅树下,看着丫鬟抱春燕给邻里道喜,指尖抠进青石板纹路里,指甲盖泛着白。他想起牙婆说的“小耀”,想起爹娘把他塞进牙婆怀里时,娘偷偷揩在袖口的眼泪,想起荒年里饿到泛酸的夜,想起灶上那锅永远熬不稠的稀粥——他的“等郎”日子,忽然就没了准星,像荒年里悬在天上的日头,不知道要熬到哪年哪月,才肯沉下来。

    他无奈的叹气,轻轻拽起地上已经有些干枯泛黄的狗尾巴草。——许是因为年纪小,他并不明白,日后里,身为“等郎妹”的心酸和无奈。他的惆怅,只是因为尊敬的夫人没有得偿所愿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注:防有人不知道,补一下哥儿设定。“哥儿”是bl文经常有的设定,“哥儿”为男孩子能生养,眉间有孕痣,通常颜色越鲜艳生育力越强。本文里菊的设定就是“小哥儿”。能生,会生,以上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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